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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風吹拂(二版)【平裝雙面書衣愛藏版】

風が強く吹いてい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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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三浦紫苑 

  • 書號

    EF8201R

  • CIP

    861.57

  • ISBN

    978-986-489-704-9

  • 頁數

    440頁

  • 印刷

    單色

  • 出版日期

    2022-10-06

  • 裝訂

    平裝

  • 譯者

    李建銓 , 林佩謹, 楊正敏

  • 出版社

    小說,

    漫遊者文化

  • 規格 14.8 x 21 x 2.2 cm

內容簡介

跑步究竟是什麼?
你,為了什麼而跑?

◆直木賞名作家三浦紫苑費時六年採訪、創作之超大型代表作!
◆改編同名漫畫、電影、廣播劇、舞臺劇、動畫,全面攻佔日本出版界與影視、表演界!
◆2007年本屋大賞第三名!亞馬遜讀者★好評數最高!讀者感動好評按讚至今!
◆日本知名藝術家山口晃「大和繪」原版書封X台灣名漫畫家阮光民「人物設定」


雜牌軍是要怎麼跟名牌大學比啦!
但是清瀨說:長跑不是比速度,而是比心裡放什麼東西

弱校有弱校的風格,
我們要的,可不只是冠軍!

看漫畫、打麻將、睡覺、吃火鍋……然後,跑217公里?
這是什麼神展開的人生啦?!

破爛公寓「竹青莊」裡十名怪咖組成的雜牌軍,一群被趕鴨子上架的烏合之眾,竟想挑戰日本最古老、難度最高的「箱根驛傳」──全日本大學生心中最熱血的戰場!
竹青莊房客心裡異口同聲OS:沒辦法,因為清瀨說:「讓我們一起攻頂吧!」(顯示為無奈、不甘願狀)

清瀨一定瘋了!這可不是那種阿公阿嬤也能報名、隨時可以棄權納涼的慈善盃路跑,而是來回長達217.9公里的巨型大隊接力賽!喔不,他是認真的!為此他還從路邊撿回偷麵包練跑步(誤)的大一學弟藏原走,終於湊成十人參賽……

竹青莊成員:一對白目又聒噪的雙胞胎+不當明星很可惜的俊帥漫畫宅男+尼古丁中毒的萬年留級生+通過司法考試的毒舌菁英+熱愛日本文化的黑人留學生+綽號神童的老實好青年+百發百中的猜謎王……

這一群怪咖,長年來毫不客氣拿人家(清瀨灰二)的、理所當然吃人家(清瀨灰二)的,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落入人家(當然就是清瀨灰二)暗中設下的陷阱,最後不得不踏上全力以赴跑到吐的不歸路……

「驛傳」源自古代傳令制,「驛」即官道上每隔一段固定距離設置的「驛場」,從早年以「驛馬」代步傳令,到後來演變為「飛腳」,由人快步傳遞。

「驛傳」接力賽,象徵著一種使命必達的精神,每一棒跑者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計任何代價,將身上的「接力帶」傳到下一棒夥伴的手中。驛傳,少了任何一個夥伴都不可能達成。

跑下去!雖然只有一個人,卻又不是一個人!想見到夥伴,好想快點到那裡,跟夥伴會合……這樣的渴望,這輩子從來不曾如此強烈!

這支怪咖雜牌軍最後能否創造「箱根驛傳」史上的最大奇蹟?不到最後一棒,沒人知道答案!但他們這一路在汗水、受傷、爭執、迷惘中前進,竟不知不覺贏得世間所有人夢寐以求、人生難得的最大獎:愛與羈絆──三浦紫苑心中的最高創作原則!

◎各領域不約而同熱血按讚推薦——
作家:小說家/王聰威、青年作家/冒牌生、逗點文創結社總編輯/陳夏民、旅日作家/張維中

運動家:極地超級馬拉松運動員/陳彥博、超馬媽媽/邱淑容

藝人:人氣樂團/八三夭、魔幻力量、知名演員/張鈞甯

作者/譯者簡介

作者簡介
三浦紫苑
1976年生於東京。2000年以長篇小說《女大生求職奮戰記》踏入文壇。文筆流暢自如,擅長塑造個性鮮明的人物角色,故事總洋溢著年輕人的青春面貌,深獲年輕讀者喜愛。2006年以《多田便利屋》榮獲第一百三十五屆「直木賞」大獎肯定,2007年以《強風吹拂》拿下當年「本屋大賞」第三名,與森見登美彥的《春宵苦短,少女前進吧!》、萬城目學的《鴨川荷爾摩》齊名。2010年再以《哪啊哪啊~神去村》入選「本屋大賞」前十大,為台灣2011年最暢銷翻譯小說。

譯者簡介
林佩瑾
淡江大學應用日語系畢業,曾任出版社編輯,現為專職譯者。譯作涵蓋ACG與文學、實用書。

李建銓
輔仁大學日文系畢業,譯有《看懂世界資源真相,你就找到世界的財富地圖》、《等雲到:與黑澤明導演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一離開學校就應該要知道的生存辭典》等。

楊正敏
政治大學新聞系畢業,美國紐約大學碩士。日文一級檢定,從事媒體工作逾二十年,現為文字工作者。

目錄

序章
第一章 竹青莊的房客
第二章 天下第一險峰--箱根山
第三章 開始練習吧
第四章 紀錄賽登場
第五章 夏之雲--集訓是王道!
第六章 靈魂的呼喊
第七章 預賽
第八章 冬天又來了
第九章 奔向彼方
第十章 流星
終章

序/導讀

◎三浦紫苑專訪
一、據說《強風吹拂》花了您六年才完稿,為什麼?
這本小說,是以每年一月二、三日舉行的「箱根驛傳」田徑賽事為題材。所謂「驛傳」是指由數位跑者組隊,以「接力帶」(細長的布條,斜背在肩上)代替接力棒的長跑競賽。
「箱根驛傳」賽程歷時兩天,由學生組成的遠程跑者交遞「接力帶」,往返東京和箱根之間。東京與箱根相距約一百一十公里,劃分為五個區間,往返共十區間,合計約兩百二十公里,每隊派出十位選手交遞「接力帶」跑完全程,每年都會有兩百位學生以選手身分出賽「箱根驛傳」。此一比賽規模極大,連電視也有轉播,在日本相當受歡迎。大批學生與同隊伍的夥伴同心協力,除了要面對嚴酷的賽道,同時也要與對手及時間對決。他們的身影是那麼清純又爽朗,沿途風景更是變化豐富。
大都會東京、郊區小鎮、海濱道路、崎嶇的山路、美麗的湖畔,以及看得到富士山的箱根,奔馳其中的學生跑者,接受沿途觀眾的聲援,也有許多人收看電視觀戰。
2014年迎接第九十屆的「箱根驛傳」,是個歷史悠久的傳統大賽,如今儼然已是日本新年的代表性活動(日本不過舊曆年,而是依新曆的正月慶祝新年。許多人都在家裡和家人悠閒度過,而一月二、三日舉行的「箱根驛傳」透過電視轉播,是最適合闔家觀賞的比賽)。
前言說得有點長,回到正題。說起這本小說寫了六年的原因,首先是,「箱根驛傳」一年只舉辦一次,為期兩天。為了要全盤了解十個區間約兩百二十公里的賽道、地形,以及比賽中常有戲劇性發展的重要地點,或是每位選手的表情與動作,老實說,只花一、兩年是辦不到的。就算在取材後覺得「這個地方好像少了什麼」,下一次比賽就得等到一年後。為了弄清楚大大小小的細節,因此花了我六年時間做準備。
書寫過程中最辛苦的,就是:為了取材,新年期間完全無法休息!在日本有一句話叫做「寢正月」,意思是新年應該在悠閒自在的氣氛中度過,但我卻必須在寒風吹襲下,為了取材到處奔走。雖然是我自己決定要寫這個題材,卻也不由得常想:「為什麼要挑『箱根驛傳』來寫啊?我明明就想在新年期間睡個過癮的……」
不過,看到每個選手努力奔跑的模樣,彷彿綻放著無比的光芒,採訪他們、為他們加油也都是很快樂的經驗。在提筆寫下書中人物時,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心情也不禁為之振奮起來。話雖如此……整本書確實是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啊。

二、您喜歡描寫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在摸索中建立起讀獨一無二的羈絆……請問您對這一點的堅持從何而來?
關於血緣關係這件事,意義有好有壞,同時也是非常難切割的關係,當然我自認很了解,並且親身體會家人的重要性,不過,「家人」這個團體,也可以說是個非常狹隘的圈子。
人類一出生,最初接受的愛與教育,就是由雙親這兩位最親近的「家人」賦予的,這應該是大多數人的情況。但是,也有人一出生,受到的不是愛而是暴力,或有些雙親沒有給予孩子正確的教育,而是偏差的價值觀;再者,有些孩子一出生,周遭的大人就沒有給他們愛,也沒有受到大人保護……這些情況該怎麼說?只能對人生充滿絕望,自怨自艾地想「因為我出生在這樣的環境,所以無法改變任何事情」嗎?
我個人認為絕對不能這樣,不能棄他們不顧於絕望之中。
全面性地讚美、肯定「家人」這個概念,我認為就是否定那些沒有受到「家人」恩惠的人,同時也否定了存在於「家人」這個狹隘圈圈之外的不同價值觀。這其實是很危險的想法。
我認為人們必須透過懷疑只適用於「家人」之間的價值觀,並認識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價值觀,才會真正有所「成長」。因此,我希望能在小說中表達一件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一起生活當中,透過價值觀的衝突,進而懂得尊重彼此,最後才能發現嶄新的世界、情感與希望。

三、您曾說過,創作以男性角色為主的故事,是想「自由地投射純粹的想像」,而在揣摩男性角色的性格與行為上,是否有什麼趣事或苦事,可以與台灣的讀者分享?
因為我是個女人,在作品中總會想要傳達身為一名女性在社會中生存、遇到困難、過得很辛苦這樣的訊息。因此,想要寫開朗又積極的主題時,把主角設定成男性,寫起來會比較輕鬆——當然我不是說男性就沒有困難和辛苦,只是,如果以女性為主角,我就會把自己的煩惱或憤怒露骨地投射到作品中,這樣會很難寫出愉快的東西。
話雖如此,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身為人類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所以就算是以男性為主角,也不至於無法推測他的性格和行動。
不過有一件事我偶爾會忘記,那就是「長鬍子」這項男性身體特微。我本人並沒有實際體會過「睡一覺起來鬍子就長出來了」這種情況,所以有時候會忘了寫「每天早上刮鬍子」的場景……希望讀者在看小說時,可以適時在腦內補完「雖然作者沒寫,不過書裡的人物該刮鬍子的時候應該都有刮吧。」

四、在您的作品裡,經常可見可能被社會歸類為「LOSER」的腳色:徬徨、沒有特定目標、成就,請問這樣的人物對您而言具有什麼樣的魅力?您如何定義「贏家」和「輸家」?
我本身很少思考這件事……賺很多錢、開好車、受異性歡迎,我並不認為這樣的人生就是「贏家」。
我覺得,窮極一生去追求心中某個珍貴的目標,或是一生中不停地探尋「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這個問題,這樣的人生應該更加充實。

五、台灣的年輕讀者非常喜歡您作品中的人物性格、情誼濃度與人生態度,請問您有什麼建議給仍在人生道路上摸索著前進的他們?
讀者們喜歡書中人物,這一點讓我感到十分高興,謝謝各位!但是我想自己應該沒有偉大到可以給別人建議。我想,如果可以對自己以外的事物永遠保持想像力,同時保有一個自由的心靈活著,應該是一件很棒的事。讓我們一起努力,慢慢探索人生吧。

◎《強風吹拂》,這就是三浦紫苑!
──人生就像跑步,「速度」不如「潛力」、「毅力」/整理撰文:嚴可婷
自二○○六年以來,三浦紫苑陸續以《強風吹拂》、《哪啊哪啊~神去村》、《啟航吧!編舟計畫》入選日本書店業界的年度盛事「本屋大賞」,其中《強風吹拂》是她在以《多田便利屋》榮獲「直木賞」大獎後發表的第一部小說,一如她過去其他作品同樣妙趣橫生,卻從取材開始歷時六年才完稿,也是她到目前為止寫作時間最長的一部作品。
《強風吹拂》是以日本每年新春舉辦的「箱根驛傳」(長程大隊接力賽)為題材,描寫十名性格各異大學生的青春群象。這些人幾乎都沒有田徑經驗,卻必須在一年內完成訓練、爭取參賽,達成跑進前十名的「不可能任務」。
許多日本人習慣在新年期間觀賞箱根接力賽的電視實況轉播。三浦紫苑在接受訪問時便提到自己從小收看到大,直到二○○一年初時,忽然想到「箱根驛傳」充滿新年的朝氣,又是隆重的盛事,卻還沒有人以這為題材寫過小說,因此動念執筆。
小說裡,住在寬政大學宿舍「竹青莊」裡的十名怪咖各有鮮明的個性與怪癖,不得已接受主角清瀨灰二的「徵召」,開始接受他長達一年的「魔鬼訓練」。然而,現實是,這支勉強湊到參賽人數的弱小隊伍,根本難敵傳統強校的菁英團隊,不論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第一名,因此這個故事最大的魅力不在於「勝負」本身,而在於他們面對嚴苛現實的挑戰時,產生什麼樣的轉變,終至達成彼此間的信任與默契。此外,故事中每個角色在長跑時,腦海中浮現種種與自己人生相關的想法、記憶與煩惱,也從中察覺對個人最重要的事物。

■「運動白癡」三浦紫苑的努力、懊悔與成功!
跑步與其他運動的不同之處,在於這是一種非常「樸素」的運動項目。作家角田光代便曾表示,她的母親每年看箱根賽程轉播時都會感動到落淚。過去的她對此總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怎麼看都只有一堆人埋頭跑步的平淡畫面,直到讀了《強風吹拂》才終於產生認同感。
三浦紫苑認為,長跑與短跑不同的是,雖然它多少還是需要一點運動天分與毅力,但「努力」占了相當大的比重。長跑選手必須在才能、天性、努力之間費盡心力取得平衡——這就跟我們所有人的人生一樣,因此能讓讀者產生共鳴。
為了充分掌握這個題材,她曾經貼身觀察選手的練習過程、隨行其夏季訓練營,但其實她本人是名副其實的運動白癡。
寫這部小說時,她嘗試去親身體驗跑步的感覺,結果光是在自家附近跑個八百公尺,就覺得累得半死,於是改為騎腳踏車往下坡疾駛,藉此體會賽跑選手時速二十公里的速度感,又或是趁搭車時打開車窗感受風的流動、觀察沿途流逝的風景,揣摩迎著強風疾馳的感受。
小說風格雖然輕鬆有趣,賽程的架構對三浦紫苑來說卻很難掌握。原來,「箱根驛傳」共有二十支關東的大學隊伍參賽,如何設定它們在各區間的位置、主角所屬的寬政大學與其他隊伍的相對位置,以及落後第一名多遠等細節,都是難度相當高的設計。
在寫書的過程中,她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一切,懊惱自己是否選錯題材……但最後的成果仍然令讀者覺得,不論是大會的流程、賽程的路線特徵、選手眼中的風景、接力賽等細節,無一不與現實相符,令這部作品充滿臨場感;而箱根的沿途景色,例如海岸線、溫泉街、蘆之湖、富士山、選手的內心世界等,也都描寫得相當出色。

■三浦紫苑,這樣的作家!
在人物的塑造上,三浦紫苑小說中的主角多半以男性為主,《強風吹拂》也不例外。對此她曾解釋,因為她想盡可能描寫自己喜歡的人格特質與人際關係,寫些痛快又爽朗的作品。身為女性,撰寫女性角色時可能有時會拘泥於現實,相較之下,男性角色比較能讓她自由地發揮想像力,創作出有趣的情節。
喜愛她作品的人,看到《強風吹拂》主角藏原走、清瀨灰二,很難不聯想到她的直木賞得獎作《多田便利屋》裡的多田跟行天。在現實世界中,這些主角應該都會被歸類為「人生失敗組」,三浦紫苑卻彷彿在唱反調似的,為他們譜寫出幸福的友誼。對此她表示,她喜歡這樣的小說,而且不管局面有多糟,堅持不能忘了搞笑。
三浦紫苑的作品題材雖然廣泛,卻都有一些共同點,例如處處隱藏笑梗、登場人物率真又單純的心,以及超爆笑的合宿生活。《強風吹拂》、《多田便利屋》、《哪啊哪啊~神去村》,都描寫了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同居一個屋簷下,從原先的立場對立或有些隔閡,終至漸漸相互了解、建立起一種互補關係。這種人與人之間緊密相繫的情感,日文稱之為「絆」(kizuna),也就是中文的「羈絆」,在《強風吹拂》中發揮得淋漓盡致、令人動容。
關於小說人物之間的情感,三浦紫苑有她自己獨特的看法。她表示,儘管「家是每個人無可取代、最溫暖的所在」這種主流價值觀是正確的,但她不覺得它是絕對的,反對在這種觀念的驅使下,強迫所有人建立自己的家庭、凡事以家人為第一優先。家,固然是給予我們支持的堡壘,卻不該局限一個人的格局,或讓我們因此排斥自己與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在她看來,這是很危險的事。

■挫敗的經歷,作家人生的養分!
三浦紫苑的父親是文學研究者,她的名字取自出生時他們家位於東京世田谷區住家庭院中種植的紫苑。她從懂事以來就喜歡閱讀,小學起就開始借閱學校與圖書館的書籍;初中到高中時代,她喜歡坂口安吾、鏡泉花、丸山健二的作品,高中時讀到村上春樹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激發她開始嘗試以類似的風格練習文字創作。
一九九八年她仍就讀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部時,已經開始向各出版社應徵編輯職務,獲早川書房負責面試的編輯村上達朗(今Boiled Eggs版權經紀公司負責人)賞識,建議她朝寫作發展。結束在早川書房的短期工作後,雖然她陸續向多達二十家出版社投過履歷,卻因正值日本的「求職冰河期」,結果全部石沉大海。一九九九年大學畢業後,透過朋友介紹,她進入外商出版社兼職,卻因為疲於應付頻繁的越洋英語電話,三個月後離職,改到大型舊書店打工,直到二○○一年。
或許,過去這段屢屢受挫的人生經歷後來成了她作品中的養分。誠如日本書評家對《強風吹拂》的解讀,人生在世,即使我們非常努力,夢想不見得就能實現,才華有時也無法派上用場……儘管如此,書中人物還是拚命繼續跑下去,彷彿在呼應我們的真實人生。
三浦紫苑在書寫《強風吹拂》時,訪問過許多長跑選手與教練,意外發現在挑選長跑選手時,應該挑「最強」而不是「最快」的選手,路遙知馬力,毅力與潛力遠比速度還重要。這一點正與「本屋大賞」的專業票選意見相呼應:人生就像跑馬拉松,最重要的不是「速度」,而是「力量」。這就是三浦紫苑想告訴我們的事。

內容連載

一進入四月,竹青莊的房客頓時忙得天翻地覆。
為了新生訓練與選課,大夥兒必須經常往學校跑,恰似乘著春風飛舞的蜜蜂,一刻不得閒。城太和城次在開學典禮結束後,滿腦子只想物色有正妹出沒的社團;已經沒有退路的尼古,認真研究著學生們私底下流傳的「營養學分攻略大全」,煩惱該選哪幾堂課;KING的房間每晚傳出「找工作、找工作」的噩夢囈語,聲音響遍整個竹青莊;去年就通過司法考試的阿雪,連研討會也不參加,只顧著每晚到夜店報到,沉浸在音樂的洪流裡;至於正經八百又不動如山的姆薩和神童,則完全不受其他人影響,兩三下就完成選課,忙著找新的打工機會。
而阿走,也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選完課後,很快就認識了幾個朋友。因為他沒錢,所以每天忙著混進不同的迎新會,騙免費的酒喝。沒有人會打探他的過去,也沒有人會逼他未來非得做什麼不可。這裡的人都不愛干涉他人,阿走沒多久就融入這股隨興的校風。
終於,全校學生的選課都告一段落,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阿走結束傍晚的慢跑,一踏進竹青莊的玄關,就看見雙胞胎房間那個破洞垂掛著一張字條,上頭寫著:「今晚舉行阿走的迎新會,所有房客請於七點到雙胞胎的房間集合」。
我的迎新會!阿走不禁感覺不好意思又有點驚喜。他來這裡已經快兩個禮拜,每晚大家都假借各種名目聚在某人房裡喝酒或打麻將,所以他本來以為不會幫他辦什麼歡迎會了。但現在知道大家有這分心意,他還是覺得很高興。
「我回來了!」
阿走大喊一聲,來到走廊上。清瀨和雙胞胎在廚房準備派對上要吃的料理。只見清瀨正在用中式炒鍋翻炒洋蔥絲和大蒜,讓阿走看著不禁納悶。那明明是中式炒鍋,為什麼會散發出橄欖油的香氣?這時,一臉認真地看著火候的清瀨突然出聲:「就是現在!」城太聞言立即手腳俐落地打開罐裝番茄,一股腦兒地往炒鍋倒入。看來他們是在自製義大利麵醬汁。
城太一手倒罐頭,一手搖著另一只平底鍋,一大堆芥菜、小魚順勢飛舞在空中。這回換成麻油香在廚房中流動四溢。
「我在做拌飯啦。」城太看到阿走,笑嘻嘻地說。「喜歡芥菜嗎?」
義大利麵和拌飯。看來今晚是碳水化合物大餐。阿走一邊心想,一邊點頭以對。
城次一個人坐在餐椅上,面前是一大碗看起來像菠菜拌豆腐泥的東西;只見他奮力攪拌食材,額上浮現一層薄薄的汗水。淡綠色的糊狀物逐漸成形。阿走越看越不放心,想出手幫忙卻被他們以「主角什麼都不必做」為由趕出廚房。雙胞胎的歡迎會似乎早在阿走來到竹青莊前就辦過了。城太與城次仗著身為「竹青莊前輩」的威嚴,堅決挑起掌廚的重任。
沒事可做的阿走,只好去「鶴湯」泡個澡。洗完澡後,整個人神清氣爽,他決定在自己房裡靜待七點鐘到來。
等著等著,阿走打起瞌睡來。等他驚醒時,已經六點五十五了。他本來想馬上前往雙胞胎房間赴會,但如果他比約定時間早到,又怕顯得自己很猴急。於是他悄悄打開房門,觀察四下的動靜。廚房裡空無一人,一樓安靜無聲。人聲和腳步聲,全都集中在二樓的雙胞胎房間裡。
阿走又等了三分鐘,才步上二樓。
一打開雙胞胎的房門,他當場目睹尼古正在大聲恐嚇姆薩:「管你的,反正你這堂課幫我代點就對了!」一邊說還一邊對他使出鎖喉功。
「啊,阿走!」城太尷尬地大呼一聲。「搞屁啊,阿走來了啦!」
阿走不禁納悶,難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原來,他們本來打算阿走一走進來就同時朝他發射拉炮以表慶賀。「都怪尼古學長搞這齣,害我們錯過時機!」城次一臉不滿。神童一邊幫忙緩頰,一邊從尼古的魔爪中救出姆薩。
雙胞胎的房間被大家擠得水洩不通,中間的矮飯桌和四周擺滿了清瀨和雙胞胎做的料理,以及每個人各自帶來的點心和酒。老早就開始抓著食物大快朵頤的KING,嘴裡一邊嚼著、一邊招呼阿走:「來了啊。坐!」
眾人不聽清瀨的勸阻,從窗口對著主屋一口氣拉爆所有拉炮。嚇個半死的尼拉從緣廊下衝出來,對著月亮狂吠猛叫。
「好,來乾杯吧!」尼古拿起罐裝啤酒。
「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清瀨環顧一下四周。
「因為王子不在啦!」雙胞胎異口同聲說。
「誰?」
阿走一問,阿雪隨即答道:「二○四號房的柏崎茜,文學院二年級生。」
原來還有阿走沒碰到面的房客。但話說回來,為什麼大家要叫他「王子」?
「我去叫他。」清瀨起身。「阿走,你也一起來。」
清瀨走出雙胞胎的房間,敲敲離樓梯最近的二○四號房門。
「我要進去囉,王子。」
沒等王子應聲,清瀨便徑自打開房門。一看到房內的景象,阿走差點沒暈倒。
在這個跟阿走房間相同格局的狹小空間裡,從地板到天花板都堆滿了漫畫,而且幾乎淹沒整片榻榻米,只留下一條很窄的走道,一直通到窗邊。那裡擱著一條摺好的毯子,想必是因為房裡連鋪棉被的空間都沒有,房間主人只能裹條毯子睡在那裡。而現在,房裡雖然亮著燈,卻不見主人的蹤影。
總歸一句話,漫畫的數量實在太驚人了。這間房位於阿走房間的正上方。原來天花板每晚傳來的嘎吱聲,是這些漫畫造成的啊。阿走不禁伸手輕輕碰了碰堆疊成一整面牆的漫畫。
「喂,不要亂摸!我可是有分類的!」
一旁的漫畫山頂傳來說話聲。阿走嚇了一跳,後退一步想看看是誰在說話,後背卻不小心撞到漫畫山,一本本漫畫立即從頭上砸下來。
「啊啊啊,氣死我了!」
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從天花板和漫畫山的縫隙間爬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在他臉上眨呀眨的。難怪他的外號叫「王子」。
「搞什麼啊?灰二哥,這傢伙新來的?」
「已經兩個禮拜啦。」
清瀨撿起散落一地的漫畫,遞給王子。「今晚是阿走的歡迎會。你沒看到玄關那裡吊著的字條嗎?」
「沒,因為我這幾天都沒跨出青竹一步。」
「請你『務必』共襄盛舉。」
王子儘管嘴上抱怨著「有夠麻煩的」,但仍在清瀨的眼神攻勢下步出房間。
「不好意思,」阿走趕緊開口。「我的房間會發出很嚴重的嘎吱聲……」
「這裡每個房間不都這樣。」或許是受到食物香味的吸引,只見王子就這樣抱著漫畫,搖搖擺擺地往雙胞胎的房間走去。
「不,我的房間絕對比其他的嚴重。」阿走極力強調。住在這滿坑滿谷的重物下面,實在太危險了。「王子,跟我換房間吧。」
「這些漫畫這麼寶貴,怎麼可以放在濕氣那麼重的一樓!」王子立刻否決阿走的提案。「你叫阿走對吧?你應該換個角度想,把自己當成『住在尼加拉瀑布下』。」
「什麼意思?」
「華麗壯觀,每天驚險刺激度日。」
王子打開雙胞胎的房門。「別人還會羨慕你說:『好好喔,竟然能住在這種奇觀下面』。我的漫畫收藏,就是這麼有價值啦。」
阿走對清瀨露出求助的眼神。
「我很清楚你想說什麼。」清瀨嘆口氣。「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這下,竹青莊的房客總算在雙胞胎的房間全員到齊。大夥兒舉起啤酒乾杯後,室內空氣的酒精濃度便急速竄升,歡笑聲此起彼落。
王子被眾人逼著負起囤積漫畫的責任,坐在最容易崩塌的木地板上。阿走和清瀨並肩而坐,背靠著面對庭院的那扇窗。從這個角度這樣看著大家,可以看出竹青莊眾房客之間的人際關係。要在這麼小的公寓裡過著半團體生活,房客當然都得是波長相合的人才行,但即使如此,還是會自然而然形成比較要好的小圈圈。
只見雙胞胎和王子一邊猛嗑零食,一邊爭論漫畫的內容;姆薩和神童,則正在專心聽KING傾吐找工作的煩惱。
「我連買西裝的錢也沒有咧。」
「去打工如何?」
「你的高中制服不是那種西裝式外套嗎?穿那個就可以啦。」
至於尼古和阿雪,兩人正忘我地聊著對阿走而言有如鴨子聽雷的電腦話題。雖然口氣還是一樣很嗆,但阿走已經明白這是這對冤家一貫的相處模式,所以也見怪不怪了。抬槓的過程中,尼古還時不時踱到阿走身後的窗邊,對著窗外吞雲吐霧。
阿走和清瀨兩人沒有刻意找話聊,只是逕自喝酒吃菜。兩人儘管沉默不語,氣氛倒也不覺尷尬。他們知道彼此都熱愛田徑,卻不自覺地避開這個話題。清瀨的膝蓋有傷,阿走則對高中時代的事還沒辦法釋懷,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種情況下聊起田徑,只怕會變成兩個人互舔傷口,而他們倆都不想這樣。
罐裝啤酒喝完了,大夥兒跟著打開神童鄉下老家寄來的當地清酒。這種連聽都沒聽過的酒喝起來有一種奇怪的甜味,但大家都不在意,還從廚房找來味噌醃小黃瓜當下酒菜,繼續拚命攝取酒精。就在這時候,清瀨不疾不徐地開口說話了。
「大家聽我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本來正盡情喧鬧的房客們,頓時全都好奇地看著清瀨,跟著自然而然地以酒瓶為中心聚攏起來。阿走轉頭看身旁的清瀨,也很好奇他想說什麼。
「接下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我希望大家能幫我一個忙。」
「怎麼,你想參加司法考試啊?」尼古一派輕鬆地問道。
「那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阿雪說。
每個人都以為清瀨想說的是「我要開始找工作了,所以不想再替大家做飯了」之類的話,但清瀨搖了搖頭。
「大家一起攻頂吧。」
「……攻什麼頂?」
阿雪小心翼翼地催他把話說清楚。雙胞胎膽怯地緊緊依偎著彼此。KING則自顧自嘀咕道:「我老早就懷疑灰二想玩什麼花樣了。」
神童和姆薩面面相覷。
「集結我們十個人的力量,靠運動攻頂。」清瀨高聲宣告。「順利的話,不只把妹無往不利,對找工作也有幫助喔。」
「真的假的?!」
雙胞胎馬上上鉤。兩人往前靠上去,人牆頓時縮小,越來越靠近清瀨。
「當然是真的。大家都知道,女生喜歡擅長運動的男生,大企業也很歡迎這種人。」
話才說完,雙胞胎立刻討論起來。
「要是能增強女人緣,我就加入。老哥你呢?」
「我也一樣。可是到底要用什麼運動來攻頂?棒球是九個人啊。」
「足球的話是十一人。」
「該不會是卡巴迪*?」尼古插嘴。(譯注:kabaddi,起源於南亞的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類似中國的民間遊戲「老鷹抓小雞」,採一隊七人的編制)
「都不是。」清瀨說。
阿雪冷冷瞥尼古一眼。「你真的以為這年頭在日本,有人能靠玩卡巴迪出名爆紅,然後輕鬆找到工作嗎?」
「而且卡巴迪一隊也才七個人啊。」KING秀出他在猜謎節目中鍛鍊出來的雜學功力。
尼古和王子當場舉手表態:「那我退出。」剛剛才挖苦尼古一頓的阿雪也跟著舉手說:「你們自個兒好好加油吧。」
姆薩掃視眾人一圈,笑嘻嘻地報告:「這樣就剛好七個人了耶。」
「姆薩,我不是說了不是卡巴迪嗎?」清瀨輕咳幾聲。「況且,阿雪沒有資格落跑。你應該沒忘記,因為你吵著說不想回家,害我每年過年都得特地煮年菜和年糕湯給你吃吧?」
「威脅我是嗎?灰二。」
阿雪出聲抗議,卻只是個空包彈,沒半點威力可言。清瀨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你們以為這些日子來,我是為了什麼每天做飯、照顧你們的健康?」
清瀨到底想說什麼?這些在生活各方面長期受清瀨關照的房客,驚覺大難臨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看我把你們養得多肥美,準備進我的五臟廟吧!這票人活像一群被帶到巫婆面前的迷途兄弟,只能眼睜睜看著巫婆磨刀霍霍。
清瀨對阿走的跑步能力表現出高度的關切,他自己也待過田徑隊;今晚硬是把王子拉來參加歡迎會,堅持竹青莊所有房客全員到齊;還有,他剛才說是十人編制的運動──
想到這裡,阿走暗忖:不會吧?!
「我的目標是什麼,你們還想不到嗎?」
清瀨撩撥著在場所有人的情緒,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每個被清瀨視線掃射到的人,無不像剛孵化的蚊子一樣,怯生生的,低頭輕搖著。
「這項運動呢,每個人這輩子肯定至少看過一次。就是每年過年時,大家一邊吃年糕湯,一邊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
「你該不會是指……!」神童倒抽口氣。清瀨背倚著窗框,悠悠地說出口:
「對,驛傳。我的目標是箱根驛傳。」
雙胞胎的房間,頓時陷入怒吼與混亂的漩渦。
「不可能!」「你瘋了嗎!」「憑什麼要老子大過年的穿著短褲、披著布條去爬山?」「『箱根義船』是什麼東西?」「所謂『驛傳』呢,起源於『驛馬傳馬』這個制度……」「我們這裡又沒半個田徑隊員!」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拚命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當中,只有阿走沉默以對。
對跑田徑的人來說,「箱根驛傳」是別具意義的大賽,非常清楚這是多麼困難的事。清瀨的提議就像天方夜譚一樣。這絕對不是竹青莊這群外行人能隨便拿來當成目標的事。
只見清瀨猛地起身、走到門外,一反常態地大聲踏步下樓去。
「他生氣了?」城次不安地囁嚅道。
「我才氣好嗎!」阿雪煩躁地一飲而盡杯裡的酒。「灰二那傢伙……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正當阿走思忖事情會如何發展下去時,房門再次被人用力推開。清瀨回來了,手裡拿著那塊掛在竹青莊門口的大型木牌。眾人以為他要拿它來揍人,連忙像烏龜一樣縮起脖子。但清瀨只是站到大夥兒中間,用衣襬擦去木牌上的污漬。
「給我看清楚!」
清瀨把木牌當印籠一樣高高舉起,然後朝著在座所有人轉了一圈,好讓每個人都能看清楚。
「什、什麼鬼啊!」
驚呼聲此起彼落。阿走也探身向前細看木牌上的文字,不禁當場愣住。這就是所謂的「目瞪口呆」吧?
這塊原木板上,用毛筆寫著「竹青莊」三個字,但又不只這樣而已。之前因為太髒而看不清楚,其實上面還寫了另外兩行小字。
寬政大學
田徑隊訓練所
「聽都沒聽過。」
竹青莊元老尼古幽幽地說,新來的城次和城太則一臉慘白地面面相覷。事到如今,眾人總算知道清瀨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想挑戰箱根驛傳。
「我們學校真的有田徑隊嗎?」
神童可憐兮兮地問清瀨,樣子活像個在哀求地方大老爺降低稅賦的農民。
「雖然很弱小,但還是有的。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一年級時參加過比賽嗎?」
「我還以為你是以個人名義參賽的咧。」不了解田徑界制度的王子一個人在那裡碎唸著。
清瀨完全不為所動,舉著木牌又撂下更勁爆的話。
「不只我,你們也全都是田徑隊隊員。」
「搞屁啊!」
眾人這次的反彈,比清瀨宣布全員挑戰箱根驛傳時還要更激烈。阿雪站起身,逼問清瀨:
「什麼時候的事!」
「從你們住進來的那一天起。」
清瀨淡淡地說。「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這年頭竟然還有房租三萬圓的房子,而且還有人煮飯給你們吃?想也知道,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有別於其他人的激動,阿走冷靜地盯著清瀨。
「也就是說,我們住進青竹的時候,你就幫我們填了田徑隊入隊申請書?」
「沒錯。」
「然後,因為這樣,我們順利成章加入了關東學生田徑聯盟?」
「沒錯。」
「沒錯?我說你啊……」阿走嘆了口氣。「沒經過當事人同意自作主張,你不覺得太卑鄙了嗎?田徑隊總共有幾個人?」
「跑短組大概有十幾個人吧,但是弱到不行。至於長跑組,就是現在在場的這十個人。」
「就說我們什麼時候變成田徑選手了?!」
KING氣沖沖上前想搶清瀨手中的木牌,姆薩趕緊出手制止他:
「現在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咱們還是先好好談一談吧。」
「說得對。大家冷靜一點,都坐下吧。」
清瀨下達指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鳥事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眾人心裡這麼想。但是清瀨的話在竹青莊一向頗具分量,大家也只好按捺著滿腔怒火,再次圍圈而坐。結果,半晌沒有人開口;事情實在太大條了,大家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雪用手肘頂了頂阿走的側腹,兩眼向他示意「你上啊」。阿走面露難色,看了看圍坐成一圈的大家,只見雙胞胎正對他露出求救的眼神。除了成天窩房間裡嗑漫畫的王子在狀況外,竹青莊所有人都知道阿走每天早晚都會一個人去慢跑。
阿走早就過慣了講究上下階級觀念的生活,現在要他搶先這些學長發言,難免令他有所遲疑。但話說回來,眼下能跟清瀨天馬行空的提議相抗衡、據理力爭的人,也只有熟悉田徑世界的阿走了。看來,他只能硬著頭皮、代表大家質問清瀨。
阿走立即坐直身子。「為了慎重起見,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請問教練是誰?他對這些連自己是田徑隊員都不知道的幽靈隊員,有什麼看法?」
「這你們不用擔心,教練就是我們的房東,田崎源一郎。」
「這是在惡搞吧!」
慘叫聲再次此起彼落。
「讓那個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爺爺當教練,不用跑就知道注定失敗啦!」城次被一口酒嗆到,一邊猛咳一邊指控。
「沒禮貌!房東先生可是被人尊稱為『日本田徑界之寶』的人物呢。」清瀨語帶責備地說。
「那是什麼時代的事?」城太一邊幫城次拍背,一邊戰戰兢兢地問。
「我想想喔……在圓谷幸吉寫下那篇提到一堆食物的遺書死掉時,房東先生就已經是寬政大名鼎鼎的教練了。」
「完全聽不懂。」姆薩苦惱地歪了歪頭。
這一次,連神童和「雜學天王」KING都無暇他顧,沒能幫姆薩解答疑問。圓谷幸吉是在東京奧運奪得銅牌的偉大馬拉松選手,但要是解釋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模糊了討論的焦點,阿走只好也無視姆薩的嘆息。
「灰二哥,你說希望大家挑戰箱根驛傳,但恕我直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阿走說得斬釘截鐵。在場除了清瀨之外,所有人都大大鬆一口氣。
「還沒試,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些田徑名校都是每天狂操猛操、好幾年這樣磨鍊下來,但最後能在箱根驛傳出場的,還是少數中的少數學校而已。」
「不是我在自誇,我啊,幾乎沒怎麼跑過。」一直顧著看漫畫、好像這一切跟自己無關的王子,終於抬起頭來。「要等我練到能出場去跑箱根驛傳,恐怕草履蟲都先一步進化成人類啦。」
「王子你再怎麼不才,腳程一定還是比草履蟲快啦。」KING安慰人的功力實在很拙劣。
「草履蟲就是草履蟲,再怎麼進化也不會變成人類。」阿雪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
清瀨直視阿走,充耳不聞外野的雜音。
「我還真的沒想到,你會連試都不試就夾著尾巴逃跑。練習固然重要,但是能不能出場,重點應該不在訓練嚴不嚴厲吧?」
阿走也正面接受他的挑戰。
「灰二哥,既然你也跑過,就應該很清楚才對。這些人全是外行人,你何必把他們拖下水,讓他們陪你做夢、逼他們受苦?」
「不挑戰看看,才會真的永遠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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